Go with god.

我的眼里为你下雪,什么时候想来,就是一个冬天。

梅雨蝉噪时

* 鹤一期 only

* 学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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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的铅笔在指缝和手背绕过几个潇洒的旋,不等落桌发出尖利的磕碰声,又被撅起的嘴唇稳当地夹置于青年的鼻下。鹤丸国永支着脑袋,向左偏侧过身子,本是下瞟注视着铅笔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窗外,随后含含糊糊地发出一声无聊的叹息。玻璃外侧的事物披着不甚光鲜的色彩,银线一样的雨水从天上掉落下来,将阳光,灰尘还有澎湃了几天的热浪一股脑地卷进下水道里。

这场雨已经下了三天,可能还会更久。

 

 

在鹤丸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的时候,飘忽不定的目光却下意识地停留在坐靠窗座位的人的背脊上。不只是停留,甚至——就好像黏在了那里。

雨下大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扑打窗户。对自己被注视这件事毫无感知的青年此刻正微微弓起背部,专注地忙碌手中的事务。白色的衬衫在那人略微弓背时紧绷,勾出匀称的骨骼轮廓和一道笔直的脊柱线条。教室的灯开着,但窗外已经有夜色渐渐淡入。于是从窗子的倒影里鹤丸看见了那人的侧脸,瞳孔里的金色浮在被洗刷得一尘不染的榉树叶上。

鹤丸国永眯起了眼睛,屏住呼吸。

 

 

那个人是一期一振。

……也是鹤丸国永喜欢了很久的人。

 

 

鹤丸国永喜欢一期一振很久了,久到自己也不太清楚开始是什么时候。这份心情没有很明朗的界限,只有某天,在鹤丸往一期一振的桌肚里塞草莓牛奶发现一封情书时,他才惊觉一期对于自己的意义不同寻常。在此之前,鹤丸都以为对于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会有无时无刻不想与他说话,无时不刻不想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的念头是十分正常的,但那次就不同了——自己将身份限制在挚友范围内的鹤丸国永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有点担心一期会答应那个姑娘,去,与她交往。这不是他能接受的惊吓,但同时这也不是朋友该有的反应。

 

 

一期是我的,鹤丸在心里想,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吧?

鹤丸想到,他婉拒了不少女生的情书和示爱,但始终没有深究其中缘由。为什么?似乎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时,他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来的是一期一振的脸,然后他就会不多加考虑地说出:“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哦。”这样的话。

 

 

这就是喜欢吧。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已存在多久的事实的鹤丸国永对此诧异又惊喜,急急忙忙要去找一期,却又被脑子里的某个声音拦了下来。鹤丸还是很有把握一期一振是喜欢自己的,但万一不是这个意义上的喜欢该怎么办?虽然认识了十几年,但是这话一说出口,就一定会有关系的改变,只是方向好坏的差别。第一次,鹤丸不敢冒这个险。他也第一次感受到喜欢是这样的扰人,也第一次退却。

 

当喜欢无法表述出口,那一点一滴的心情就会变成盘亘在心口无法绽放的暗恋。

 

 

***

 

“鹤丸同学?鹤丸?你在听吗?”一期一振的声音打断了鹤丸的回忆与沉思。太过专注于神游的银发青年一惊,铅笔“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引得一期一振的疑惑的眼神里又带了些担心。“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鹤丸赶忙笑着打几个哈哈,把笔捡起来继续把玩,“发了会儿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今天已经没有公车了,我们得走回家。”一期转了回去收拾自己的桌面,把几本课本磕整齐了放进书包里,“带伞了吗?雨下得不小。”

“当然带了,梅雨季节怎么可能不带伞?”

“你又不是没在往年干过这种事。”

 

 

两个人从伞架上取走了自己的伞,站在教学楼入口。在鹤丸撑开伞的一瞬间,不高不低一声“砰”,让已经准备出门的一期又折了回来,“怎么了?龙骨断了?”鹤丸双手撑着伞,低头检查了一番,随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一期:“一期一振同学,你愿意用你的伞收留我吗?开关弹簧坏了,连将就用都不行。”话毕还故作严肃地松开右手让伞盖皱起来,以表示他的话字字属实,毫无欺骗之意。

一期叹了口气,握着伞走进雨幕里,转过身朝鹤丸国永伸出手:“来吧,鹤丸同学。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学校过夜。”鹤丸闻言“嘿嘿”地笑起来,胡乱地把坏伞收起来,微微弯腰踩着水,走进一期一振制造的,大雨里一方不会被淋湿的领地。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走回家了,自从上了国中,学校与家来回往返的方式都是公车,偶尔会坐电车。今晚他们走在夜雨中,鹤丸叽叽喳喳地讲着今天一天篮球社里的比赛,学生会的事务以及生活的种种,而一期撑着伞边走边笑着倾听,这个画面让鹤丸想起很多年幼时的事情,很多都是有关一期一振的。

 

 

鹤丸和一期的家住得很近,街道两侧门对门,冬天间一地白雪,春天隔两路樱花。两家人从祖父辈开始就是挚友,而一期和鹤丸的父亲曾经是战友,关系更是好到不行,于是两个孩子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见过面了。鹤丸的母亲时常提到那时的情景,当年一期被他的母亲抱在怀里前来拜访时哭得非常凶,闭着眼睛用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去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停。

“你那时也出生没多久,我带着她去婴儿房看看你。她怕一期的哭声也会把你带着哭起来,但我后来把一期放到你的婴儿床里的时候啊,那孩子一下子就不哭了,你这小家伙偏过头看看他还突然咯咯地朝他笑了起来。”

“你粟田口阿姨说,这两个孩子注定是一对很好的同伴。”

 

 

一期的母亲并没有说错,银白色和水色有与生俱来的相互吸引力。鹤丸对一期第一次有印象是一次婚礼酒宴,酒席还没开场他就理所当然地跑出去找乐子,结果就遇到了站在门口等父母的一期一振。当一期和鹤丸的父母一同回来时,发现两个孩子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正在兴奋地对话,四位家长也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鹤丸记得母亲弯下腰托起他的手掌轻轻地说,“你们对彼此都很珍贵。”

 

在知道父母是挚友而家也正好住对面的消息后,他们就彻底熟了起来。鹤丸喜欢在各个地方探索游荡的特质在幼时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还没上学的时候,经常带着一期在春天游荡公园,在夏天去泽上捉萤火,在初秋爬树找蝉壳,在冬天给两家门口堆两个大大的雪人。云影变幻、四季更替,两个人始终如影随形,一同玩闹跑遍街巷,一同分享弹珠汽水也一同长大,直到上学的年龄。

 

 

小学时,他们不在一个班让鹤丸不满了很久,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结束各自的课程在走道间等待对方,然后一同沿着熟悉的街道走回家。小时候,他们两个会拉着手一起走。鹤丸依旧叽叽喳喳地说一天的新奇见闻以及恶作剧成功案例,而一期一振也是带着笑脸安静地听,偶尔才说一两句。他们拉着的手直到门口才放开,站在路中央转过头挥手告别,一左一右走进各自的家门。

 

 

那时的感情太过懵懂,就像此刻正在生长的夏日气息。

 

 

 

显然鹤丸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到一期在经过路灯时将伞换到左手微微上抬,漏几分路灯的光进来好让他看清鹤丸的表情。还没等一期一振问询,鹤丸就伸手拉握住对方的手掌,四指扣过掌心,拇指轻按角骨,故作镇定地继续向前走。一期显然是被吓到了,但他明显地克制了自己甩开手的冲动:“怎么突然……?”“有那么惊讶吗——?”鹤丸没有看一期,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什么,但他还是担心一期会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一些端倪,“小时候不是一直都这么走的吗。”

听到这话,倒是一期一振没了反应。他应该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因为他并没有抽手的意思,任由鹤丸拉着好像在安静地思考着什么。鹤丸也没有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再被雨声一点一点地打碎。

 

 

鹤丸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因为只有心里抱有那样感觉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焦灼和一丝丝尴尬。该说出口还是不该说?鹤丸都想着索性直接摊牌了吧,话到嘴边却又被一期挡了回去。

“很意外。”一期微微低头,看着街道上漫着的雨水,“你原来这么念旧。”

“让你意外的事还真不少。”鹤丸心不在焉地回应,自己在考量把握心中所想的事情。这一开口,朋友都做不了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在状态。”

 

 

一个摊牌的好机会!抓紧它!鹤丸想。

他张张嘴,字音从柔软的舌根流出。

“有,我想说—— 一期一振,我喜欢你,是另外一个意义的喜欢。”

鹤丸是想这么说的。

但话到了唇边怎么就变了读法和腔调……?

“没有。”鹤丸回答,“只是因为连天下雨,篮球社的室外集训都取消了,所以有点烦。”

说完鹤丸就叹了口气。

 

 

已经到了鹤丸的家门口,一期撑着伞将他送到外廊。

“梅雨季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许你可以在窗边挂一个晴天娃娃?”鹤丸和一期松开了拉着的手,后者站在雨里朝着前者微笑。“啊,小时候你给我做的晴天娃娃我还留着呢,等会上楼我就挂上。”鹤丸挑起眉毛,突然发现这话听上去有点不对。一期一振先是一愣,微笑依旧,只是眼神闪烁了起来。

“那么明早再见,鹤丸同学。”一期一振匆匆后退了几步,朝鹤丸挥起手来,在他的身后粟田口家的门已经打开了,暖色的灯光里一期一振的母亲正温柔地看着他们。

“晚安——一期。”

 

 

所以暗恋,还是只能成为暗恋。

 

 

***

梅雨季里的日子在不慌不忙地一天天流过,晴朗的天气也逐渐多了起来。夏天的气息在艳阳中也愈发浓厚,但在鹤丸国永的概念里,除了流星雨,夏天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因为,往往在雨水不足的时候,阳光又会太甚。多雨的岛国从不缺水汽,它随处存在,当白色的日光一浇,就会把大地变成一个巨型蒸笼。

 

 

鹤丸刚刚结束篮球队的训练,叼着一根冰棒,手里拿着另一根站在树荫下等着那抹水色出现在视线里。他将刘海夹在后脑,将偏长的发尾用小皮筋扎了起来,可这也无法对抗夏天的温度——亮晶晶的汗水凝鼻头又从鬓角滑出,顺着脸部轮廓线聚到下颌,在落地之前又被青年揩去。鹤丸蹲了下来,闷热且潮湿的空气让人有点无法呼吸,于是他有些粗重地呼哧呼哧喘着气。

 

 

当一期一振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时,鹤丸马上站了起来,朝向自己走过来的人挥挥手,并举起左手拿着的冰棒含含糊糊地大声说:“快一点,一期——它快化了!”青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嘴中正在融化的冰块变成冰凉又甜蜜的水,流入喉咙口。“来了!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抱歉。”一期一振听到这话,小跑着就来到鹤丸的身侧,接过他手中那根冰棒。在咬下冰块的一角时,一期发出冰爽的叹气声。

 

 

鹤丸打量着一期一振,白色的衬衫纽扣依旧规规矩矩地扣到最顶上一枚,领结也老实地戴着,汗液将前襟和后背浸出小片小片的浅灰色。“你不热吗,都这种天气了还这么穿,稍微解解扣子也好,不然容易中暑。”等到了回家的同伴,两个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公车站台等待,“今天篮球社就中暑倒了一个。”

“这种程度还能接受。而且按规定校服不就应该那么穿吗?”

鹤丸翻了个白眼,抬手将棒冰棍子精准地掷进垃圾桶里:“变通啊,变通!一期一振会长大人!天气要是再热点还这么穿,要出人命啦——”

在汽车鸣笛声里,两个人边争执边随着人潮走上公车的阶梯。

 

 

夏天的太阳热情又火辣,丝毫不吝啬——又或者说是太大方了,强烈的白光投射向大地万物,叶子仿佛泛起了油光,而怕热的蝉躲在叶片中,攀附树干不停吵闹。

鹤丸和一期坐在一起,本来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聊着聊着鹤丸就听不到一期的声音了。转过头一看,水色头发的青年闭着眼睛打起盹来,手里还紧紧捏着刚才吃完没来得及扔掉的棒冰棍子。鹤丸的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

公车在摇晃,外面的景物在不停地飞掠而过。蝉鸣声变得尖锐,夏天的白光,头顶的太阳,车轮转动的颠簸,喇叭按压的轰鸣。冷气明明开着,但心脏狂跳,身体燥热。一期一振被冷气吹得变凉的皮肤时不时地在颠簸中碰到鹤丸。鹤丸感到喜悦和紧张的双重刺激,刚刚明明吃过冰棒,但此刻却喉口发涩,渴到极致。

 

 

“我喜欢你,一期一振。”鹤丸小声地说。说完就紧张地看向身侧的人,他还在安静地打盹,并没有听到。“怎么现在说就这么容易……”鹤丸愤愤地自言自语。刚刚那句他想要一期听到,又有点不想,要是被意外听到了那就算表白了;但是听到了,但他不喜欢我——

蝉噪,口干舌燥,可少年的心也躁,有些话被夏天烤得滚烫却偏偏堵在胸口,好闷,真闷,可怎么就舌头打结,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那感情就像夏花青涩的花蕾。

 

***

 

鹤丸依旧坐在一期一振的斜后方,看阳光和树影打在他的后背和细长的脖子上。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来回反复就像梅雨季里的晴雨交替,频繁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八月起头,快放暑假了,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告白的机会会更多一点吧,毕竟我们可是住对门呢。鹤丸国永边对准一期一振的后背扔纸飞机边自我安慰,在受到对方转过头抛过来的冷漠眼神后又叹了口气。

 

 

下了课,一期一振把纸飞机和笔记本放到鹤丸的桌子上,无奈地拿指尖敲击桌面:“喏,笔记。别仗着你聪明就不听课,都快要考试了。”“是是是,好好学生一期一振。……实在不行可以像去年一样去图书馆刷夜啊。”鹤丸意有所指地朝一期抛了个媚眼,而对方完全习惯这人的作风,于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对这个提议给予否决票:“要我再陪你刷夜?你就想想吧,鹤丸同学。”

鹤丸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

 

 

夜晚,鹤丸吃完饭就上了楼进去自己的房间,把一期一振的笔记拿出来复习用。他打开牛皮封面,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正如一期一振所说的,鹤丸非常聪明,复习理科并不需要怎么动笔,只看看就基本能看得八九不离十——当然,这其中也有一期一振的笔记做得整洁、详细到无可挑剔的原因。翻到中间页的时候,鹤丸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唰”又翻过一页,鹅黄色的纸页间夹着一张草稿纸,同样整洁,要不是字迹稍微潦草点,旁人都会以为这是笔记本的补充页。鹤丸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认真得有点过了头的青年。一定是夏天的缘故,平常不会那么想要说出口而夏天的燥热鼓动让他慢慢地就无法再藏起那份感情来。鹤丸只能叹气,将草稿纸翻了过去,看下一页的内容。

 

当那张纸翻了个面,鹤丸国永眼前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的脑子停拍了很久。熟悉的字迹不再工整,行列不再分明,大大小小重重叠叠。写这张纸的主人分明就是单纯地想要把这张小小的白纸填满——用飞在整张纸片上的密密麻麻的“鹤丸国永”四个字把它填得不留缝隙满满当当。

 

鹤丸抓起纸张惊讶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掀倒了椅子,膝盖撞上了桌底又狠狠抽了口气。“鹤丸?你在干什么?”“没事,只是撞到了——!”鹤丸揉着膝头赶紧回复母亲。“多大的人了,自己小心一点。”只听见母亲上来的脚步声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鹤丸躺倒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纸看。这意味着什么?谁会没事干在草稿纸上写一个人的名字写这么多遍——而且这个人是一期一振!就算谁都会在无聊的时候随便写人名,他也不可能会。一期一振从来就是会最大化利用效率的人,他不可能浪费时间写这么多鹤丸国永的,而且看着这个数量,写这么一页花的时间也不少。

最重要的一点——鹤丸也经常写满满一草稿纸的一期一振。

 

鹤丸对自己将要得到的答案激动到发抖,他想要尖叫,想要推开窗子,朝着对面房子里的那位被他暗恋的青年大声诉说心中所念。夏天的蝉噪声在他的耳边爆开,这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个答案欢呼一般。

太明显了!真的是太明显了!一期一振,绝对,喜欢我!

 

 

 

***

 

一期一振坐在书桌前,桌子对着窗户,抬眼就看见对面房子里正对着他的那个房间在深夜快十二点时还亮着灯。他拧熄了台灯准备睡觉,但室内并没有预料之中的陷入一片黑暗里。有一个光源亮了起来,是他的手机。对面房间里的青年给他发来了短信。

【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吗?】

【打开窗子看外面。】

 

 

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一期一振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房子,并没有任何鹤丸的影子。但他还是推开了窗子,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四处观望寻找着什么比较独特的东西。夏夜里,蝉鸣不如白天来得急促,但更加众多响亮,仿佛是会从四面八方灌进室内来。街道上除了几盏路灯亮着光芒,隐隐约约亮着星星点点的萤火之外,其余都是漆黑的,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难道又是一个恶作剧?

【看什么?你别告】一期摸起手机,触亮屏幕编辑消息,还没打完字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看天上,天上!】

 

“那就再信你一次。”一期一振自言自语着仰起了头。

夏天的夜空最为干净晴朗。一颗又一颗发光的星星像钻石一般点缀在黑色的绒布里,而这缀满宝石的夜空低低垂下,直逼大地。一期很少抬头看星空,当他看见群星簇拥着月亮,天地在稻香、蛙叫和蝉鸣中缓缓滚落旋转的刹那,由心而发出一声惊叹。

紧接着,他看见有几颗星星动了,速度极快地滑了过去。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星星的从天顶坠落,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在很短的瞬间点亮黑夜,划开苍穹,制造出一场属于微光的暴雨。

 

一期一振久久地看着天空,这场面太过于壮观,他险些就忘掉了呼吸。手机铃伴随着震动响起来,这次是电话。一期赶紧接通了电话,把视线放回到对面的房间。鹤丸已经打开窗,探出身子,在对面拿着屏幕发光的手机看他。一期看见,对方的窗子的角落里挂着小时候自己做给他的晴天娃娃和风铃。

 

“这是英仙座流星雨,夏天最值得期待的一场。”鹤丸在电话那段的声音异常沉稳,一期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些汗。“有流星雨的时候要许愿,我可是放弃了许愿的机会在给你打电话哦!”对面振振有词,一期一振在远处扔过去一个对方看不见的眼刀。

“这句话我想说好久了……”

对面,鹤丸在黑夜里晃动的影子突然站定,而整个夏夜都仿佛被这一刻定格。蝉鸣变成了交响,流星雨变成了背景,夏夜的微风成为了主神的私语,一切都因为下一个瞬间变得美妙至极。

 

 

一期一振看见鹤丸撑着窗台,手高高地指向夜空群星。

“要让星星来见证。一期一振,我——喜欢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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